姑姑美眸微睁，看着面前的姐姐。
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是看着陈明和陈晓都是一脸正经的表情，逃避现实看来也是没有用了。
她淡色的眸子微微拉低，看着地面，看着陈晓的膝盖，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回想起那个夜晚……
下着大雨，她抱着晓晓回到家里，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爷爷都要气的晕过去，连一向好脾气的陈军都是勃然大怒。
自己妹妹在外面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起初还想过是不是捡回来的，但是姑姑自己亲口说了，这就是她的女儿，亲女儿。
姑姑不会照顾孩子，而且一个孩子怎么能在残缺的家庭长大呢？没有爸爸，会永远在孩子心里留下芥蒂。
到头来，当时的姑姑，也只是一个女孩子而已，对谁都没法负责。
于是孩子就交给了哥哥，也就是陈明他爸，嫂子也是很好的人，虽然外表看着像是哥哥在犯罪……
但是实际上可比自己要负责任多了，努力照顾着两个孩子，抚养成人。
姑姑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东西，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秘密终会被孩子们知道，但是当它真的发生的时候，还是会不知所措。
穿着凉鞋的足尖动了动，最后才憋出来一句——
“你们都知道了？”
陈明也觉得有些尴尬，说道——
“知道了一些。”
但是有很多细节本来姑姑也没说，所以陈明一家也不是很清楚。
姑姑抿了抿唇，白皙的手指交叠着，互相搅在一起，用力之下，因为紧绷而变得更白了。
姐姐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果是没有感情基础的陌生人，突然相认大概什么感觉都没有。
但是姑姑其实不曾离开，节假日都回来，也经常给家里打电话。
本来就是很亲的亲人。
现在，姐姐也不知道还用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
她只是这么看着，看着这个原本是她姑姑，现在是她妈妈的女人……不，应该是反过来，一开始是妈妈，后来假扮成姑姑。
姑姑不敢抬头，就这么低着，让陈明和陈晓都只能看着她亚麻色的头发，说道——
“如果我说……这是为了你好，你能接受吗？”
“……能。”
姐姐看了一旁的弟弟一眼……说到底，她没有什么不满的，有爱她的爸妈，有可爱的弟弟。
这二十多年来，一直感受着家的温暖，没有缺憾。姑姑反而才是，离大家都比较疏远一些，独自一人在外面工作。
如果这不算为了她好，什么才算呢？
让孩子跟着自己，满世界奔波，还没有父亲……姑姑没办法给姐姐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只能厚着脸皮推卸责任，推到了陈明爸妈头上。
姑姑笑了笑，说的好像自己很无奈一样，但是事实上，就算是为了孩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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