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不多，打过的大仗恶仗不知凡几，获得的勋章挂满了胸前，可是挂的军衔还是中尉上尉最多少校，与他们一交流，那就更不得了，一个上尉说起师旅进攻防御部署，步炮火力协同头头是道，我是想问个问题都问不出来。同是军人，他们反问我打了什么仗我是完全说不上来，我实在感到羞愧啊，后来，我将我的上将军衔改成上尉我才敢出门。”
“邻葛兄也不要气馁，你以前一直在老帅身边总揽全局，对于细节实务自然生疏些，这也是我想让你去第三师的原因。”杨宇霆作为东北军的元老，当前东北军最有统驭才能和威信的高级军官，张学良还是报以很高的期望的。
“大帅，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施耐德厂的餐厅碰到一个叫弗兰索瓦上尉的军官，正好跟我同年，他是法军陆军部派来考察施耐德为日本研发的新型105毫米轻榴弹炮的，跟他聊了好一阵。他是炮兵军官毕业于圣西尔陆军学校，毕业后驻扎于摩纳哥清剿游击队，一战中在第九军编制内参加了两次伊普尔战役，受伤在巴黎养伤，伤还未好利索由于凡尔登战役战事紧急补充到贝当元帅的第九集团军担任炮兵营长，之后被德国人的重炮打成重伤一直到停战，获得过军官级荣誉军团勋章等各类勋章。战后担任外籍军团营长到中东作战，之后才调回陆军部担任炮兵参谋。他向我详细描述了法国一战前后的主流炮兵战术的变化，当前最新的火炮技术和战术。我就觉得啊，这样的炮兵人才我们东北军是一个也没有，即使是邹作华都比他差远了。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军官才挂上尉军衔，法军中他这样的专业军官数以万计。他看我挂的是上将军衔，问我指挥过多少人打过什么仗？问我对法国准备修建的马奇诺防线的看法，我是一句也答不上来。我看到他那轻蔑的眼神，真是无地自容。大帅，我以前总是争强好胜，自以为是天下最聪明的人，自以为妙计安天下，可是如今看看，在日本、法国这样职业化的军队面前，任何阴谋小聪明都是毫无用处的。从那以后，我出门都只挂上尉军衔。”杨宇霆也是烦闷已久，走出国门才知道中国的弱小、自己的渺小。
“邻葛兄啊！你能认识到这些说明这趟出国考察是大有作用的，我们奉军以前打得是什么仗啊，且不说毫无技战术可言，即使打胜了所有的敌人，父亲也不就是袁世凯第二吗？底下的军官你分一个省我分一个省，国家还是四分五裂内战不休。不解决这个军队私有化的问题，不理好打下地盘之后的治理问题还不如不打，我们守着东三省好好发展。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反对父亲挥军入关的原因。我目前想的就是闭门求发展，深固根本以争天下。邻葛兄，你一向是我们东北的擎天柱架金梁，只要有你帮我，我们东北就万众一心，我们卧薪尝胆发展五年，不！三年，就会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东北，不用打都能再占北京城，把去年失去的都拿回来。邻葛兄，我们俩以前是有些恩怨，不过我们都是大老爷们，像个娘们似的老盯着以前干什么，咱们向前看！”张学良说着拿出一瓶二锅头，倒了两碗酒。杨宇霆也是激动不已的端起一碗，两人碰了一声，一口干了，哈哈大笑，一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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