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他对人很长情_今夜入梦几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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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起,都不要……都不要……”

  阿勒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了,手掌温柔地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眼中浓烈的爱意要汹涌地喷薄出来,将沈月岛团团包裹。

  可真说出口时还是最简单的那句:

  “你跟着我,我就要把你保护好。”

  即便在互定终生时,他的笑都是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

  如同释迦河中最干净的河水,如同贝尔蒙特最强壮的雄鹰,沉默地站在那里就能顶天立地,说出口的誓言即便是豁出命都要兑现,好到让人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沈月岛也以为自己能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可不到半年,家中就传来噩耗。

  父母弟弟被迫害致死,叔叔们被诬陷入狱,偌大的沈家,曼约顿的地产巨头,顷刻间就只剩下一个十八岁的沈月岛。

  他别无选择,只能割舍阿勒,孤身回到曼约顿,撑起摇摇欲坠的家。

  分手那天的细节已经记不清了,他说了多少绝情的话也记不清了。

  只记得阿勒掉了很多很多眼泪,跪在地上哀求他留下来或者带着他一起,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勇士,为了他却伤心绝望成那个样子。

  那时沈月岛就觉得自己是要遭报应的,只是没想到,报应会来得这么快。

  长达七年的药物治疗,让他对阿勒的很多印象都变得模糊。

  只记得他有一双灰绿色的眼睛,骑在马上射箭时只需要一秒来搭弓,是被丢弃在草原上的孤儿,亲手修建的第一座房子是准备和沈月岛一起组建的小家。

  然后就是他们今生见到的最后一面。

  在阿勒的送葬队伍里,沈月岛看到他的黑白照片被驮在马背上送往贺兰山。

  还是那样淡淡地笑着,看向他终其一生都没有抵达的远方。

  沈月岛离开草原两个月后,老额吉打电话给他,说阿勒在去往曼约顿的路上发生车祸,大巴车坠下山崖,二十多名乘客全部遇难。

  找到的残缺的遗体中,一块都没有他的。

  起风了,头顶的红枫簌簌作响。

  落叶打着旋儿翻飞,落到沈月岛手边。

  他不声不响,安静地凝望着湖边那棵孤零零的柿子树,回忆汹涌地在脑海中奔流,尽是他无处诉说的开头和断章。

  近些年他已经很少想起和梦到阿勒了。

  许是因为这半个月停了药,模糊的记忆才开始不受控制地反扑。往年这个时候,草原上的柿子也该熟了,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机会,回去给他摘一些。

  “铛——铛_”

  教堂的大钟再次敲响,惊飞一群窝在屋顶的白鸽,带出秋风阵阵,掠过柿子树的枝芽,掠过沈月岛的长发,掠过绿油油的草坪,来到霍深指尖。他站在二楼窗口,看向沈月岛的方向,手中拿着他喝过的杜松子酒。

  仰头一饮而尽后,霍深关上窗户,拉上窗帘,锁好门,最后走向浴室。

  衣服一件件脱下来,散落一地。

  终年不见天日的右臂上,露出一块向内凹陷的萎缩的“坑”。

  他站在镜子前,摘下眼睛里的精密虹膜塑片,乌黑色陡然褪去,一双灰绿色的眼睛沉默地注视着镜中刻在眉骨上的旧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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