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满山的黄土逐渐变黑,再无光秃秃的山脊,绿树成荫。
一行人抵达三岔乡,这并非终点站,还得坐车去彩霞镇,又从彩霞镇坐一人两毛钱的班车进入小麦谷。
到了小麦谷,看到长长的麦儿江,才确定到家了。
老父亲陈兴国一个人吃着饭,看到大家回来,又去添碗加筷。他是工人,有工作没办法回老家。
反观宋阿婆,扬手进屋,“我暂时不能进油水。”
高芝华同陈兴国说了宋婆子挽救自家二姑娘的事,陈兴国连连点头,“事后得好好感谢人家。”
吃完饭,宋阿婆让准备一只大公鸡、一根扁担、少许米和几柱香,带着他们前往殡仪馆。
唯独陈蕙兰不能去,究其原因,陈蕙兰自己也不知道,只能在家默默等待。
趁着闲暇时光,她需要好好回想一番,缕清记忆。
全家是1985年从元县青枣园,迁家至龙县彩霞镇小麦谷。
彩霞镇是一座矿山,小麦谷在其谷底,附近开采了好几个煤矿。
爸爸陈兴国先在老煤矿当井下工,负责挖煤。
井下其实是地底下,要坐矿车进洞。挖煤是个技术活,甚至能搭上半条命,井下工人属于很危险的工种。
后来陈兴国年纪大了,被调往新一矿工作,专门负责给井下工人送饭,月薪没有井下挖煤工人高,但涉及到下井人身安危,每个月也能拿将近五百的工资。
妈妈高芝华在附近的橡胶厂上班,不算工人,工资日结,一天8块左右,相当于去干工就有钱拿,多干多得,随时可以请假走人。
大姐陈蕙萍轻度弱智,只有十一二岁的心智,并非玩笑。当初爸妈也让她读书,刚上一年级,班主任还是跟高芝华沾亲带故的亲戚,就说她:
“这孩子读不成书,还是领回去吧。”
高芝华还纳闷,老大天天嚷嚷作业本不够用,天天都要给她买,怎么还读不成书呢?
后来才知道,陈蕙萍每天在本子上画大圆圈,难怪作业本用得那么快。既然连老师都无能为力,高芝华只能让陈蕙萍回家带弟弟妹妹。
那会儿医疗又不发达,只说陈蕙萍这孩子笨,不聪明,不是读书的料。
所以大姐才会轻易被骗,远走他乡,陈蕙兰一想到这就揪心。
弟弟陈建军现在还是个十四岁的初中生,明年应该就要中考了,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当年高芝华拿钱让他去中考,这小子竟然全买小说看了,还瞒着家里人,等到成绩出来全家哗然。
陈兴国为此还用电线抽了他一顿,高芝华拼老命护着,夫妻俩大吵特吵。
90年家里的情况大抵如此,陈蕙兰细细梳理一下。她现在很清楚,一定要有钱才有话语权,不管是婆家还是娘家,都如此。
有钱,会挣钱,才是别人眼中有本事的人。
“姐!”
陈建军的声音。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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