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下）

　　一直到了太监宫女木立的地方，走过去，永璘走了几步，叫：“李大用！”李公公应：“奴才在！”“回头叫刘到朕的御帐来，朕有话问他。”“是。”李大用去传人。永璘扶了我进帐。

　　永璘坐那儿看折子，我在看琴谱，手上一边打络子，前几日永璘嫌战袍上的穗子不好看，我便让回京送折子的太监递话给安姑姑，让他给我稍点丝线来，今日她便让送折子的太监送了来给我，我想着过两日不定就要用的，因此得赶紧地打出来。

　　门外刘报进。永璘嗯了一声，道：“进来。”刘低头进帐，跪在地上，参见永璘和我。永璘也没看他，只伸手拿笔，刘忙跪上前，取下笔递在他手里。永璘认真批折子，帐子里一时静静的，悄无声息。

　　永璘写完了朱批，放下笔，合上折子，放在一边，伸手拿茶盅，刘早递了上去。我偷眼瞧着，永璘并无怒色，心中略略安心。

　　永璘缓缓喝了口茶，微皱一下眉，似嫌茶叶不好。我放下琴谱和络子，慢慢上前，跪下，接过他的茶盅，看了一下，是西湖龙井，难怪他喝不惯，顺手泼了，拿了盅子到我的行李箱前，打开包裹，翻出自带的峨眉紫芽，用茶匙舀了点放进去，刘早提了来水吊子，见我示意便倒了半盅，我盖上盖子，过了约一刻钟，我将茶盅中的茶水逼出，刘再斟，我再次合上碗盖，拿了来递给永璘。永璘并未立即喝，候了片刻，才缓缓揭开盖碗，让香气透出，深深嗅了一口，唔了一声，用盖子微微拨开浮沫，喝了一口，道：“甚好！”盖上盖碗，放在桌上。

　　永璘这才转向刘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刘道：“回皇上，奴才是上个月奉内廷旨回来侍候皇上的。”永璘问：“回来后可去见过各位贵主？”“回皇上，”刘答：“奴才回宫后先去叩谢太皇太后跟诚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吩咐奴才安守本份，谨慎侍奉皇上，故奴才没敢到处走动，给各宫贵主请安。”“唔——”永璘道：“那么，你也没去看望看望皇太后，她可是你的旧主啊。”我心中咯噔一下，永璘是试探也是警告，刘一个回答不好，可能立招杀身之祸。刘叩了一个头道：“奴才听说皇太后贵体违和，未敢打扰，只在宫门外头给皇太后叩头罢了。皇上和各贵主都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不敢不恭敬侍奉。”我松口气，答的还算过得去，至少没的挑毛病。

　　永璘沉默了半天，道：“你还算知道点规矩，明儿起在承庆殿侍候朕的笔墨吧。”“谢皇上。”刘叩头。永璘道：“是娘娘开恩为你求的情。”刘立即给我叩头：“谢娘娘。”我道：“以后可要小心谨慎，好好侍候皇上看折子，事君惟忠，不可再惹皇上生气，否则，不待皇上开口，我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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