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六十四章 铁拍冬花花自僵(1)_长街人声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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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着的,一如初见。

  那年初见,他笑得调戏,如今死前,他笑得释怀。

  我很想发自内心地回他一个笑容,可我咧开嘴,笑得全是多年来脱不掉的戏。我企盼来生,也企盼平等,更企盼永久的和平。

  他是简国人,我是单国人;他是水路握手,我是暗探间谍。我们除了梦里,只有来生。

  简云楟死之前,回顾自己一生与单稷斗法,自认并无大赢大败。因为他从没那么想赢,只不过坚守,绝不能输。

  他一生爱过,活过,奋战过。在死之前,若说还有什么需要留给简国,该是当年“洱轼”的锦囊预言,怕尚存灾祸。

  他很清楚,那年的“天降福瑞”是怎么回事,后来战争如愿胜利,他本已安心,自信世间并无注定。

  但他一等多年,洱轼给别人的预言从没有一个不灵验,每当他说对一个,他心中的焦虑都会更胜一分。但战争早已结束,若说还有什么后手,那他当年依旧留了些招式。

  这么些年,他也派人留心着两国内大事动向,并未发现问题。但越交往,他越能看见单稷的野心。死之前,他并不放心,想着单稷该是看清了自己不爱打仗的秉性,有所利用地做了什么事情。但他快死了,也只能提醒他们后一辈,要多加留心,希望,是他自己担心多余。

  故事回到二十多年前,两国正式签订盟约的那天。

  单稷长相普通,身材普通,衣着普通,哪怕是坐在主位上,也并不显眼。政治家们往往如此,以最平常的脸蛋埋着头,做最远大的事,普通对别人来说,会招来厌恶。对谋略者来讲,是一件绝佳的观察利器。

  简云楟则不同,他长相身形虽然普通,但个头很高,又因着从小练武,全身自有一竖挺拔,坐在哪,都显出威压之风。将军们往往如此,严肃而深沉,压迫而安心。

  单稷脸上从来不少笑的,他和简云楟说:“好久不见,当年从峰上下来,就想到你往后必是豪杰。真争气,从没打过败仗。要不是我是输家,直接想给你摆宴请酒。”

  简云楟也笑:“签完了,我们私下喝。”

  单稷说:“合约我看过,自小我便知道,你讲情分,如今拟的这份,属实宽厚。我心里明白,你小子是最爱子民的,舍不得人受苦,我记下这份恩情了。别的我都不同你说,只想和你商量一条,能不能多开两条商道?”

  简云楟回:“这点好说,如今的商贸往来受战争影响,多有停滞,停战了,也该好好重整。”

  单稷说:“你和小时候一样,一点就通。”

  简云楟说:“你也和小时候一样,事事聪慧。”

  单稷又笑了,给他加茶,说:“还有一事,我想真诚地和你交底。”

  简云楟点头示意他继续。

  单稷说:“两国交战多年,劳民伤财,损耗皆重。不出意外,未来单国由我当政。你我同入两国数载,当知和为贵,共融乃发展之机,我不愿再起战争,无端损耗,别的不敢保证,但只要我活一日,就绝不会颁一道主动打仗的旨意,父皇亦是此意,望两国永久交好。为表诚心,我们欲与你国联姻,娶一女子做我的太子妃,自然,也是未来单国的皇后。你将此言带到朝廷,之后予我回复。”

  简云楟被震惊到,久久沉默。之后点头,说:“你的意思,我自会带给父皇。”

  两人一番客套闲聊后,准备告别。

  告别之前,简云楟和单稷最后说的话是:“你放心,只要你守诺,我绝不主攻,我活一日,此诺便有效一日。你也明白,这不是我不能,只是我不想。你我同入灵国,受数载教导,前人手里无法守住的和平,希望你我能用心守住,这才是大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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