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五十七章 弓藤挤瓶水波响(2)_长街人声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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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辈半朽,抛弃贵第公子甘入寒门做妻。如是真心爱过,天下已将他除名抛体,除了你一个人,无法忘,又不能提。这又是一种怎样的苦难呢。

  项叶总觉得,人与人之间,常常靠礼制维系关联,依教导和智识彼此理解,又凭本性的情感指引互相取暖。可你要真正了解一个人,是很难的,了解自己,都足够困难。这些并不只靠时间的长短,或者书本的记载,它需要的远比此更多。

  贵妃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项叶隐约地感到一些不安。这种变化本来与她无关,但贵妃处在高位的金椅旁,陆家树脉的叶顶端,她对皇帝的影响,十数年来,项叶一清二楚。她找不全贵妃变化的原因,可她能确切地感知到,有些东西,在瞬息之间已经换面,即将到来的,很可能会让人大吃一惊。

  项叶爬了大半的山,前头忽然见到条黄发绳在飘。她一看那影,喜得不行。当即悄声蹑步过去,从背后吓拍那姑娘的肩,大叫一声:“温清硙!”

  温清硙被吓得一抖,但头没回。

  项叶耸耸肩,让阿舒退远些,自个儿在她身旁坐下。

  她们旁边就有个亭子,黑檐红柱的,俩人偏偏不坐,就要歪在亭外近林的泥路上。今日云本来就重,她们来得又早,泥里尽是湿的。一脚下去,浆都漫黄了鞋面,一坐下,裙子也软得脏。

  项叶拐拐温清硙,问:“你怎么今日不当班,有空来踏青?”

  温清硙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空空地盯着前头,回:“不想去,就找人抵了。”

  项叶吃惊地问:“你竟交了可换班的朋友,是谁?”

  温清硙咂咂嘴,语气不好:“陆探微。”

  项叶“啧啧”两声,没答话。

  温清硙烦躁起来,她横项叶一眼,问:“你又怎地一个人找上来了?”

  项叶说:“我心乱得很,没法子,来静静。”

  温清硙说:“那倒巧了。”

  项叶看她这模样,又挪得离她近一点,一把挽住她手臂,说:“怎么,咱们神仙的温姐姐,也有了烦心事?”

  温清硙想把她手甩开,又被缠得更紧,她不耐烦地又横她一眼,扭过头,挤挤嘴不说话。

  项叶“噗嗤”一声地笑出来,整个人都偏靠在她身上,说:“温清硙,你生气好好看。”

  见美人不理她,项叶又拉着她的手摇,说:“你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我叫人去收拾他。”

  温清硙伸手把她脑袋推远,说:“有事说事,你在烦些什么?”

  项叶努努嘴,改为牵起她的手坐直,抖了两下腿,又拉着她手上晃下悠,荡到温清硙快没了耐心,才又讲话:“我只是觉着,有些无力。”

  温清硙说:“你现在才发觉,已经很幸福了。”

  项叶说:“你无力的时候,常做些什么?”

  温清硙回:“做有余力可进之事。”

  项叶一笑,又问:“那你烦些什么?”

  温清硙说:“我最近,有很多不解。”

  项叶问:“关于爱情?”

  温清硙说:“我一直认为,真正的爱情与关系不同,世上大部分人拥有的是需要的关系,而不是真正的爱情。”

  项叶说:“确实如此。”

  温清硙说:“爱情也是需要的关系,但不只如此。我现在依旧这么认为。”

  项叶说:“那你迷茫什么?”

  温清硙讲:“陆探微的所作所为,好像驳斥了我曾定下的观点。”

  项叶说:“是因为他中间和颜申的事情,还是因为他的自杀,让你害怕了?”

  温清硙说:“你觉得,他真心吗?”

  项叶举起三指朝天,说:“苍天可鉴,绝对真心。”

  温清硙说:“那这是爱情吗?”

  项叶点头。

  温清硙讲:“可我认为,能让你为之付出一死的爱情,该是两个人的爱情。是因为心与心真正地融在一起,灵魂也死死地纠缠住,永不分离。是那种无法言说也割舍不掉的认定、相惜,彻底地交出自己,又完全地呵护他的心灵和肉体,是两颗心之间的那点无形的拽住你的东西,使你愿意为其付出生命。可他,又是为什么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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